“说真的。我都想好了。你看啊,我三个哥哥都没成婚呢。大哥是教书的,二哥是银行的,三哥是警察,不是我自卖自夸,他们长得都不错呢。等你做了我嫂子,我就跟你混,我妈妈绝对会对你好的。” 白玉萦说得头头是道,可见是真的想过这件事情的。 庄叔颐忍俊不禁,抄起毛巾,拍了拍她的脸。“傻瓜快醒醒,做梦去床上。我早就结婚了。” “我知道啦。想想也不可以啊。但是叔颐,你才十几岁,干嘛着急结婚呢?”白玉萦不解道。她家的胡同里好几个二十几的大姑娘没嫁人呢,都不见她们着急。 “这句话,说来,还真叫我觉得这是民国了。”庄叔颐不由地笑了起来。当年她才十五岁,家里就忙不迭地想叫她嫁人了。对了,她甚至还相亲过一个男孩子呢。 叫什么来着?好像是姓卫吧。 其实也才是四年前的事情,怎么回想起来,竟有些模糊了。庄叔颐甩了甩脑袋,将那些繁杂的思绪扔到一旁,继续和白玉萦唠嗑。 “遇到想嫁的人自然就嫁了。”庄叔颐笑嘻嘻地说。 白玉萦听了,更是生气。她觉得自家的三个哥哥各有所长,任何姑娘见了他们肯定都想嫁,才打了主意叫他们今天一块来,好叫庄叔颐挑个心仪的呢。 谁成想,竟然慢了一步。 白玉萦越想越气,对着墙壁那头的男澡堂喊道。“笨蛋哥哥,叫你们来晚了。哼。”这话可真是蛮不讲理到了极点。 但是墙壁那头却立刻传来一声道歉。“对不起,萦萦,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吗?”得了,这是十足的“妹妹万岁”。 “哼。”白玉萦气嘟嘟地鼓着脸,却也说不出什么实在的话来指责他们。毕竟这事还真不赖他们。他们再早,也不可能十一年前就预见现在这件事吧。 “萦萦,别闹了。”庄叔颐笑道。 她这一出声,那头也传来了杨波的声音。“榴榴,是你吗?” 这还真是巧极了。 庄叔颐立刻面露笑容,冲着那头喊。“是我。阿年,你泡得怎么样了?” “我很好。榴榴,你不要泡太久,会头晕的。”杨波的话,惹得两边的人都大笑不已。男人们聚在他身边,笑着指点他。“耳朵这么软可不行,大男人得硬气一点。” 杨波想了想,都是街坊四邻的,若是交恶也不太好,便腼腆道。“我家是她主外的。硬气也硬不过她。” 这话更是惹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。 白玉萦也听得一清二楚,很是得意地对庄叔颐说。“你这挑人的眼光还不错。” “那是,打着灯笼找的。”庄叔颐大笑道。“好了,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主内的。外事听我的,内事听他的。我们该起来了,我不能泡太久。” 若按白玉萦的习惯,这才一个开头呢。但是她也有心想见一见庄叔颐的丈夫,好奇地跟了上去。 “你不是才开了个头嘛。可以不用送我回去的。我家阿年很可靠。”庄叔颐一边擦干身体,一边劝说道。 白玉萦不肯,飞速地穿戴整齐,跟了出去。“我好奇嘛。叔颐,你老公是什么样的人?对了,你喊他阿年,他喊你榴榴,是爱称吗?怎么这么怪啊!” 庄叔颐失笑。“他喊我的,是我的乳名。至于他的——是秘密。反正你叫他杨波就好了。” “老公老婆羞羞脸。杨波就杨波啊,不过是个名字。这么说,你是杨太太啦?”白玉萦笑着打趣。 “不,他姓郑。”庄叔颐解释道。 “啊,那他不就叫郑杨波,好奇怪的名字。”白玉萦直白得叫人哭笑不得。哪有人评价人家的名字这么说话的。可不是找打嘛。 庄叔颐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发。“傻瓜,以后不能这么取笑别人的名字。人家不和你打一架才怪呢。记好了,名字是父母的期许,是人的脸面,是不可以嘲笑的。” 说到这里,庄叔颐不由地失神。她的名字,却是姑姑起的。 “哦。我知道了。”白玉萦乖乖地应声。 两个人走出去,杨波便已经在外头等了。 白玉萦一看到他,忍不住眼前一亮。好一个英姿勃发的男人,五官俊秀,身姿挺拔,眉宇之间还萦绕着一股忧郁气息,叫人看了便觉得心间一震。 “叔颐,你老公长得真俊。”白玉萦大大咧咧地夸赞道。“不输给我哥哥嘛。” 庄叔颐笑眯眯地回答。“那是当然。” 这可是全天下最英俊,最通晓她心意的男人。 与白玉萦告别,庄叔颐牵了杨波的手往回走。路上不由地高兴,连小调也哼出来了。杨波笑着问她。“你怎么这么高兴?” 庄叔颐大笑。“因为我觉得我得了个绝世珍宝——你啊。阿年,你知道吗?我的同学,就刚刚那个,夸你长得好看,值回票价了。” 杨波听了也忍不住笑。两个小姑娘还真是,什么都敢说。 “不过。她还问我,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。”庄叔颐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段旧日的时光,嘴角的笑意一直都压不下去,简直像是偷了蜜的小孩子。 “你跟她说了吗?”杨波停下来,望着庄叔颐。很显然,他也想起了同样的一件事。这名字,说老实话,能被喊这么多年,也是他们俩个预想不到的。 因为最开始,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。两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互相攻讦,起了这个名字,没想到,一晃眼,便用到了现在,做了两个人独特的小秘密。 “对了,阿年,你想好做什么工作了吗?”庄叔颐想到白玉萦的三个哥哥。“警察?文员?教书先生也不错啊。郑老师?” 杨波听了她这一句唤,心间荡漾起来。也许做老师是个不错的选择。最好,还能是榴榴的老师。 “不过,这样你需要一个字号呢。阿年,你都及冠好几年了呢。我怎么早没想到呢?”庄叔颐脑子里的思维向来是活泼跳跃得过分。除了杨波,谁也跟不上她这诡异的思维。 庄叔颐觉得有些可惜,这可是个很有意义的事情呢。应该他弱冠那一年取的,只是那一次,她们疲于奔波,竟然忘记了。 杨波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,但是也不打算扫她的兴,便笑着答应说。“那就得劳烦夫人费心,替我再取一个。” “包在我身上。”庄叔颐拍着胸脯打了个包票。 然后家里的字典被她翻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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