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眼真人赐予她的神力在章飞身上翻涌着,宫霄君失神的短短一瞬之间,她自牢笼中挣脱。 快一些,不要被留在这里,战场便定在祁州泽吧。 章飞身形开始扭曲,她即将达到她选定的那一页。 宫霄君的手抓了个空,他回过神来,立即要在扭曲之间将章飞抓回来。 只是这片原本连灵气也几乎消失殆尽的死寂之地上,忽然长出了几只细细的藤蔓。 藤蔓在宫霄君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缠在了他的脚踝上,在他的手指即将要碰到章飞时用力一拽,将他拽了回来。 章飞回头的最后一眼,看到了那缠在宫霄君脚踝上的藤蔓慢慢变得枯黄。 她心中顿悟,这才是苍澜木与玄鸟最后的道别。 今日日头好, 祁州泽的湖水将阳光分成细细碎碎的许多片,倒映在章飞的眼中,映得她的双眸璀璨。 此时湖面风平浪静, 既没有雾气, 也没有巨大的千年舫, 围着湖边修建的那一排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妖怪动弹。 就像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,几只懒懒散散的妖怪们围坐在能看到湖的小屋里, 啜饮着淡酒,不咸不淡地谈天,等待着夜幕降临后的重头戏。 他们的声音远远地从湖边飘来。 “上一回那小贼捉住了吗?” “好像没!我听说派出去的妖怪全都被杀了, 千年舫上下后受了牵连, 被幕后老板狠狠惩罚了。” “你们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吗?我听说, 跟那边有关系。” 惫懒的妖怪们挤眉弄眼, 朝着东边使眼色。 章飞站在湖边小道上,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 本来, 她应该在到达这里的飞的身后。 但是如果在她献出心脏之后,龙王并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立即恢复过来, 而是与她一起,变成两个任人宰割的妖怪,此时情绪已经相当不稳的宫霄,很难说会不会将他们一起斩杀。 章飞不知道献出玄鸟之心究竟需要多少时间, 而龙王又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清醒过来。 在拥有了神赐之力后,又与宫霄在言语上纠缠了许久, 她忽然感到十分的厌倦。 现在的她明明有着与宫霄奋力一搏的力量,却还有着逃避的念头。 苍澜木已经死去,留在树中最后的力量也无法阻拦宫霄多久,他应当马上就要到达祁州泽了。 章飞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两颗正在跳动的心脏,长叹了一口气。 她幻化成了一只最为普通不过的妖怪,缓缓走到临湖的小酒馆前。 坐在湖边一边吹牛一边喝着小酒的妖怪停下了动作,一齐转身看向她。 迎着远处的天空中不断传来的爆鸣声,章飞微微一笑,自来熟地拿过椅子在长桌旁坐下,加入了他们。 章飞端起一杯酒,轻轻一嗅,随即放在一旁,朝着一脸惊疑看着她的妖怪们说道:“知道那边是什么声音吗?” 她指了指天空。 那一处传来的声音愈发地靠近了。 众妖怪惊疑不定地摇了摇头。 “千年舫的老板——东海太子宫霄君往这边赶的声音。”她双手撑在桌上,幽幽地看着天,“你们知道宫霄君为何这般紧急吗?” 众妖怪一齐倒吸一口凉气,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。 “来抓我的。”章飞幽幽地叹气,“因为我在祁州泽下发现了他最大的秘密。” 坐在这张桌上的妖怪们不过是一群终日混吃等死的闲散妖怪罢了,章飞坐下后说的这两句话,已经让他们额上生出了大滴冷汗。 “你们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?”章飞的视线与他们一一相对。 众妖怪一块儿捂着耳朵摇头:“不想知道,你别说,我们还想多活几年。” 可越不想听,章飞的声音就越往他们脑子里头钻。 “我跟你们说,宫霄君在祁州泽下囚禁了他的亲爹,东海龙王,这所谓的千年舫,不过是一艘巨大的法器,将舫上客人的力量,源源不断地送到湖底,帮助他镇压他的亲爹。” 章飞身后,酒馆的老板娘摔了酒壶,软软地倚着墙坐了下来。 她身前的几只妖怪可怜巴巴地发着抖,埋怨道:“大哥,这事如果是真的,你跟我们说干嘛,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啊。” “如果我不说,祁州泽的秘密,很可能会永远地埋藏在湖底,永远不会再有妖怪知晓了。” 章飞站起身,走到湖边,看着天上越来越近的银龙身影。 “他要到了,你们快离开这儿吧。” 身后的小妖们伸长头看去,见真是一条龙,忙不择路地逃走,撞落了无数器皿。 章飞忽然觉得,她方才说的话有些像白术,而行为则像三眼真人。 或许这就是接受了神赐之力的后果,弱小的妖怪会不由自主地被力量的主人所支配,而变得不像自己。 这会儿,她站在祁州泽的岸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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