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师姐絮絮叨叨盘点现状,末了撑住下巴,笑了两声,笑声清脆如银铃。 “可再怎么说,还是不甘心,为了当好这个靶子,姑奶奶可是拚了命地修炼……” 外界把云霄剑派传得神乎其神,扬言弟子个个都是宗师级别的天才,谁知道几十年前这个剑派根本没有名字,山中只有混日子的几名少年,会点微末法术,每天吃了睡睡了吃,摸鱼打鸟样样精通。 不知何时起他们睁眼的第一个念头从早饭吃什么,变成了今天会有几个敌人。 楚老六从火堆里扒拉芋头,他最年幼,行事莽莽撞撞,还有几分天真的乐观,闻言噘噘嘴,“万一其他仙门及时赶到,把我们救下来了呢?” 江秋月端坐一旁,手中捧着一册卷边的话本,从头到尾不参与讨论。 三师姐让楚老六也给她扒拉一个芋头。 楚老六目测了下两人离火堆相差无几的距离,问为什么。 “你运气好,扒拉的总是熟的。” 楚老六把手里的芋头递给师姐,“这个凉了,你吃吧。” 三师姐摸摸他的狗头,“我们小锦鲤就是善解人意。” 楚老六对锦鲤这个称谓不满,但也没有多说什么。 他总是有本事把一切都搞砸,也总有运气转危为安,锦鲤称谓不仅包含绝顶运气,也包含了他搞砸一切的逆天本事。 等两人胡闹完,老四慢慢悠悠道:“赶不过来的,这次攻山蓄谋已久,不仅有魔族,还有邪修、仙门,全是精锐。这次能躲过,下次也躲不过。” 圣物之力人尽可用,觊觎的早就不只有魔族,自古以来,权与力总是能让人迷失。 “更何况,那边还有一个熟悉我们,也熟悉云霄山的魔族君主。” 提到真实身份暴露的老七,几道视线或直白或隐晦地睨向了江秋月。 “别看我。” 楚老六心虚,欲盖弥彰,“大师姐,我们没……” “没看你哆嗦什么?” 楚老六:“……” 老四乐不可支,“楚老六,你只是没下过山,又不是没长脑子,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德行,胆子比芝麻粒还小。” 二师兄沉静插话:“他不是胆子小,他只是怕江秋月。” 毕竟从小到大,楚老六犯过的错没有上千也有八百,每回罚他的都是江秋月,大师姐不懂小孩身体弱,打板子都往死里打。 楚老六能活下来,得亏他是锦鲤。 三师姐凑到江秋月身边看了眼。 “这时候还看话本,有那么好看吗?” 江秋月冷冷淡淡地回答:“不好看。” 三师姐沉默瞬息。 “不好看你哭什么?” 江秋月镇定地抹了把眼尾的泪,从容道:“此段略显悲哀,我情难自抑。” 三师姐:“……那么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?” “不好看。濮阳溪说好看,我不认可,如果明天见到他,我要告诉他我的依据。” “哦……” 三师姐耐人寻味地笑起来。 “秋月,你很喜欢他。” “嗯。” “可你们不会见面了,你知道的,我们将会殉山。把圣物的秘密封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这是云霄剑派几十年的诺言。” “也许临死前能见一面,到时我会告诉他,这个话本不好看。” “好吧。” 三师姐不欲与她分辩。 江秋月惯来如此。 她认定的事,不会因旁人三言两语而改口,坚定又固执,不知变通,不会低头。 也正因如此,才能稳稳撑起云霄山几十年。 三师姐忽然好奇。 “秋月,师父死的时候,你也这么冷静吗?” 夜色寂寂,只有篝火劈啪声。 “师父死了很多年,为了稳定局势,你不得不隐瞒他已经死去的事实,每七日为他送一次饭,风雨无阻,连我们都被瞒在鼓里……那些食盒每次提出来都是空的,你在静谧的洞穴中,一个人把饭菜吃光的时候……心里在想什么?” 留真子死在十几年前一场魔族暗杀中。 圣物消息泄露后,这样的试探数不胜数,那次暗杀只有江秋月和留真子在场,之后师父便宣布闭关,不理门内事务。 连其他弟子都一无所知,直至前几日才知道留真子早已仙逝,没了留真子镇守,攻破云霄山门对魔族而言轻而易举。 江秋月捧着话本,目不斜视,若有人低头去瞧,就能看到她伤怀的眼眸。 “难吃。”她如此答。 三师姐失笑。 老四不满地嚷嚷起来,“门内的伙食都是我负责,觉得难吃你们倒是动手啊,一个个懒得跟鬼似的……” 楚老六:“好嘛好嘛,以后学。” 二师兄:“没有以后了。” 气氛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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